邻居的钟声敲响四下的时候合衣上床,再敲到第五下的时候复又起床,翻身,从右向左,一小时就杜撰出了白天黑夜掐架的动机……
夜是孤独的外衣也是失落的居所,一个头上长草四肢僵硬的生物紧锁眉头在陋室里蛰伏。失眠是因为空虚,难过是因为寂寞,落差是因为心口不一暗合面相的平淡无奇。总是洋洋自得于自诩或者别人恭维的所谓能力,然后在一坑井底里踌躇。循高远眺,设想了无数次地逃离,可每每临近井沿的时候又突然的乏力,然后坠落,然后继续。快三十年过去了还在井底!所谓理想就是天天都在想像,想像分不清现实梦境;所谓毅力就是天天都在重复,重复一段徘徊的距离。越来越感受到一种现实的窘迫,像水没及胸的压抑,不自觉地撞破头,然后哀号:“心比天高,命比纸薄!”
把日子过成一个乌托邦,那就是我的所有能力!
不知哪儿来的野猫嚎了一夜的春情,而墙角处却又能听得清老鼠唧唧吱吱的小动作,屋檐上更是挂了一帘不曾间断的夜雨,掺和楼上一圈又一圈和牌的声音,抖落一地的零碎。是夜,清醒而又憔悴!内心有很多个想法或者冲动,诸如计划般的周详,但却总是见不得光,三两天的光景就会遁逃无形。试想,从记事起,就从未对任何事情真心付出过努力。总是自卑,总是嗟叹,蹉跎于时运不济,借口比诚实更平易近人之处就在于像垃圾,俯地皆是。于是,所有的目标抑或理想,只在三分钟里或者三天前,尔后就自然而然地忘记缘起?所以,我只认得成功之母而不识它爹……是否?我的优柔寡断缺乏定力恒心就是因为心态那明显紊乱的阴性特质,我都怀疑是不是投错了娘胎?变错了性?没有学问,做不到世事洞察却可以如神经质般的敏感,人与事,些许末微之处就看透了玄机,然后不屑,然后清高。所以,事无所成,友也无多,归根结底无法随遇随缘更没有一种叫坚持的动念。幻想了无数驿路的风景,但每一次的离开不为另劈蹊径而是又缩回到了最初的起行,脚步凌乱而从不间断,走不出一段路程的距离更遑论终点目的地!于是,我只活在自己的想像里……
想像,是一个没有城郭的乌托邦,关不住海市蜃楼的美景。把一丝无聊可鄙的贪欲尊崇为信仰,把一缕轻狂无知的妒忌换算成动力,然后在一盘狭隘的人生里布局。兵来将挡,水来土淹,最后不得不又将了自己一军,在那城中之国里自囚自虐,不是悟道不为涅槃而是牺牲!牺牲不是失败,失败不是为了牺牲,我只是真的真的很想亲手藏了这乌托邦连同曾经那么不现实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