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相信童年就是那把用晾衣架扳成的弹弓,还有用《数学》叠成的子弹,然后猫在老家中学女厕所的门口,向那些路过的美丽屁股开火。间或,再派出一喽啰,一个还只会吮吸拇指的小弟,冲进厕所大声地对着埋头若干的人说:“姐姐你很漂亮哦!”然后,一群天棒锤锤乌泱乌泱的作鸟兽状散,背后有大姐姐们的尖叫和小弟他妈从远处厨房撵出门来的的叫骂,跟在屁股后头此起彼落……
也许,自打一开场,我们对人生所有的未知和神秘的理解就是一种颜色,而且只是黄色。你得理解,生活在80年代的人,一切朦朦胧胧将醒未醒之际,压抑和解放始终是平行着的。这也不能算是愚昧或者低俗!比如,在穷极无聊的某个夏天院坝,在纳凉的人群之中,谁能清楚有没有一个六七十岁的鳏夫问过对门的小孩儿,昨晚他爸他妈睡觉时有没有穿衣服?也记得小时候曾经玩过那么一种游戏,一只手握成拳头,另一只手掌盖在拳头上,然后摊开又阖上,轻描淡写地云云谁家的父母正在里边洗澡,然后一群2B真就围拢故作偷窥状,只剩下那谁的脸气得就像猪大肠。当然,也有听说过那谁和谁在自家床上或是在油菜花地里办过家家酒那些事儿就更不稀得说了。总之是,在童年,我们的心智以超过骨骼年龄的速度肆意疯长。
真正到了青春正当年,明白什么叫乱花渐欲迷人眼的时候,某人却一下子开始变得含蓄了,开始没来由地自卑和神伤。或许也可以说是闷骚憋憋闷成了内伤!没办法,我实在太过在意我那泛白的解放鞋和那破旧的或许还有补丁的衣裳了,所有的美丽似乎都和我不搭界,只有尽可能的远远的躲着并欣赏着。也就是在那时候,身边的朋友伙伴们也成人了,B君学会了到女厕所对面的教师宿舍骑墙打望,G君也能面不改色地在课堂上打着手枪,而H君穿一件四五十块钱的“playboy”也能左拥右抱……
印象中,青春和成长好像总是会躲进厕所里,除了大小便,还有荷尔蒙拉坏肚子的味道。
其实,我也“进”过一次女厕所的。初中那会儿,一节体育课课间休息,我料定此间无人于是敢和人拍胸膛打赌。结果我正要冲将进去的时候,遇上刚从里边出来的某个教工家属的丈母娘,一个七老八十的婆婆。我那一脸的黑线啊,撒开脚丫子就跑,不停地跑,回想当年的风驰电掣我估计今天就是超人刘他也追不上。好在学校还算较大,我终于侥幸逃脱了,什么也没见着却也没什么后话,只有后来的一阵哄堂大笑。
某天,我突然喜欢上了某个姑娘,一直扭扭捏捏拿不定主意。进到厕所里,在墙上涂鸦和人拼战绩的时候,突然就飙出了一股热血和冲动,于是回到教室里立马纸笔铺陈硬着头皮就上。一直到现在我还在怀疑,那一次不是撒尿而是遗精,不然哪儿来的那么狗血的激情?不过,故事的结局就不肖说了,因为我已然闹不清这情节事关哪一位“美丽”。那些“美丽”每个人都不同,又好像每个人都一样,再怎么样的刻骨铭心拖延到今天,也就像蚊虫叮咬一般的不痛不痒。甚至,还一度曾经怀疑过自己当年的审美水平怎么如此的不堪或者寻常?于是乎,像初恋那件小事儿,仿佛也只有别人的青春才是美丽和精彩异常,哪怕只是在看惯了的电影和小说里。而我们的青春,早在多年前就丢在了操场上,落地发毛,最后像蒲公英随风飘荡……
多年后,闷骚的人还在单身着,B君也会时不时的去流连欢场,G君直接就娶了一位小姐,而那位拉风的H君据说已经有些神经兮兮貌似精神分裂。
青春已然结束,或许还在继续,只是我们都不再年轻。关于记忆,我什么也没记住,就像没能记住X君和Y君,不明白什么叫色即是空,也同样没记住那些年我们一起追过的女孩,就只依稀记住了那什么性趣。真的,青春就是一场性趣,泄了也就谢了,不再有激情。只能在蛋疼的时候回忆——那些年我们的青春真的很H!
那些年,在厕所,我们大声地说唱。青春,过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