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不需要墓志铭!

在坛子里结识了一个家乡的文友:龙豆豆,在她今天的日记里直播了一场她今天目睹的“加速度运动”。她说:“死亡,就在一瞬间。那一声闷响,至今清晰地在耳边。”,最后她引用了我曾贴过的一首《解脱》后,诰诫我说:坠落,并没有想像的优美。生命真的很脆弱!

心里说不出的感觉!对于死亡的恐惧愈加强烈。不知那位妇女因何而解脱,但我总联想起那一地的花瓶碎片,一片片,锥肤痛心!七楼,或许成了她生命里永远的刻度。那不安份的灵魂被晾晒在了窗台,总有一天也会风干,但却永远的没有了归宿。只能流窜于天堂与地狱之间,成为永世悲伤的幽灵。这能算是解脱吗?从一个小小的鸟笼逃到大大的囚房,自由还是被一如既往的禁锢。就像人说,黑子卧轨时,可以感受到自由灵光的闪现。可我很不愿相信那高尚的往生会被轻易地超度,我笃定的认为那是释伽在颤抖,为自由,为卑贱,为那未知的因果。。。

但如果两者让我选择,我还是宁愿选择效仿黑子。最启码,自己要给自己一个交待。设想当车轮滚滚辗过的同时,血液和毛发就会被带到天边四方。至少还能拥有一个形式上的,变态的自由!而不像脆弱的花瓶,散了一地,最后却什么也没留下。因为,流窜不是自由,因为自由不需要墓志铭!不过,在现在,在此刻活着的人们,在替往生者祈祷的同时,也千万别忘了超度自己,超度那与生俱来的七宗罪的灵魂。。。

重庆的天空,早上下过一阵雨,但到了这晚上却还是死一样地忧郁!苍白的黑!窗外单调的空调水嘀嘀的声音正在默念活着时需要的墓志铭。沉溺于痛苦本身,自由往往就被自己不经意间无心地埋藏!

附龙豆豆的日记:

2005.3.24 星期三 恐怖的阴天

七楼坠落的女人

下午4:30分,彼时我正在邮政局营业大厅给远方的朋友寄喜贴,大厅内窗明几净,工作人员笑脸如花。

写到四川省邮编的时候,听到外面“砰”的一声响,细微沉闷的声音,就像一只灯泡掉在地上,我下意识地转过头去。透过邮政局干净的玻璃门,我看到几辆出租车停了下来,不少人开始往一个方向走去。“唉,又出车祸了。”转过头,我继续填写信封。

4:40,“外面一个妇女从楼上掉下来了!”什么???职业的敏感驱使我走出大厅,一群人围拢在花坛边,指点议论着。120、110的人员也赶来了,医生冲进人墙。我不敢看现场,立刻拔通了同事的电话。

4:45,同事在紧张工作着。我站在出事现场的外围,听人们议论。殷红的血慢慢浸出来,染红了路面,医生宣布那个女人已经死亡。我看到同事的脸有些发白,他说,女人的头摔变形了,脑浆四射。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掉下楼,也许是失足。

5:00 ,我们和警察一起到了六楼,询问死者情况。一屋主说七楼二号只有一个妇女住,是拆迁还房户。她离了婚,孩子在外打工,靠擦皮鞋为生。经常深更半夜在楼板上敲敲打打,好象脑筋有问题。

5:12, 民警在死者身上找到一串钥匙,打开了七楼二号的门。家徒四壁。灰色的水泥墙,斑驳的红漆桌子,桌上还放着中午剩下的菜。窗口边整齐的放着一双鞋,叠好的两件衣服。我突然有一种眩晕感,赶紧退出了门。

5:40分,我们结束工作。我赶去公墓,今天是妈妈农历周年忌日。从早已准备好的钱纸中,抽出了一叠,在公墓的一棵小树旁烧了,心中默念到:“阿姨,恕我。愿你在另一个世界里能获得平安。”不知道在请求什么宽恕,只想让自己受到震惊的心能安宁下来。

死亡,就在一瞬间。就在这个平静的下午。就在我的身边。那一声闷响,至今清晰地在耳边。

想起白冰的一首诗《解脱》,我想对他说,坠落,并没有想像的优美。生命真的很脆弱。

附:《解脱》 作者:白冰

我站在高高的楼顶
用一种极困难的姿势
窥视着脚下的世界
车流人流依旧地穿梭

下面的世界
人是以点集合
而我知道,下面的人看我
也会是模糊的一点

楼顶之上的天
没有云,也没有雾,晦涩若镜
映射着下面城市地浮华
只有钱,只有美女,五彩迷离

我站在高高的楼顶
以一种极优雅的跳水的姿势
深深地亲吻、抚摸着地面
不是逃避,而是永远地解脱…

本文由 江子渔 发布在 博客 专栏,并贴了 等标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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