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年,我的自述!

不管有没有觉察到还是愿意不愿意,今天总之是我三十岁的生日。很不愿意承认就此步入中年!非要牵强地质疑的话今天或许还真不是我的生日,这不能怪我,谁让俺妈也闹不清呢?不过这份不清也就只是前后几天的光景,30这个年龄是总也逃脱不过了。历来我都假定今天是我生日,那么眯着双眼掰着指头仔细地回忆仔细的清理。三十年繁华如逝,或许茕茕孑立或许如影随形,随波逐流之中我很清晰地看到了自己……

我其实不信神佛宗教,但有些屈从于命数,而这似乎总是与我亲人的死生接踵相关。三岁时父亲没能从蒿芝弯那煤矿井底下爬出来,于是我的童年也就跟着蹒跚或者匍匐,总是分不清楚自尊和自卑哪一个更多一些?和孱弱而又坚强的母亲相依为命,经历络绎而断续的选择,差不多十岁时迎来了继父。这是一个少言寡语、固执拧巴、勤劳刻苦的男人却也没有大的本事,于是我们之间的感情很微妙,而争吵多半是都为了钱的缘故,有时可能就只是两块钱的学杂费。差点儿没能上高中,是我平时脾气挺臭和父母老是掐架独自一人生活的爷爷关键时候伸出了援手。然后到了九八年全国抗洪那会儿,我们那儿也是下不完的大雨,坏了一丘一丘的稻田,在这瓢泼之中久病的他终于也不治病故,而我自己在去往通知亲友吊唁的路上,甚至也差点儿坠下了那因被雨水浸透而一脚就踩滑坡的山崖。然而却又是他最后给我遗留下的五千多块钱,在后来一个也是下着小雨的晚上,我毅然决然地离开家,乘着一辆闷热无比充满汗臭脚臭各种味道的双层大巴,出来求学那阵起了最最关键的作用。仿佛每每遇到人生节点,每每作下一个断然决定,必定经历一段痛苦漫长负气的争吵。虽然我想我能够理解平凡里的辛酸,但是我总忘不了那么多的决绝,虽然每每到最后继父他也是会不忍心转而再咬牙承受,但是我已然更多的只把这情份看作是一张并不太多而且理得清算得明的账单……

后来毕业自食其力,很少也很不愿意回家!到了零八年,查出了他癌症晚期,于是开始频繁大量的往家里贴钱,网上网下甚至陪着他山里乡间到处寻医问药。一度有人劝我放弃,我没有听从,我不知道到底有没有奇迹?也没法确信这算是一种归还是一种报答?端汤送水上厕所都是我第一次的侍弄,以前因为年纪小或者上学,面对往生的亲人们没这资格没这精力。可天意难违,病痛折磨他到零九年三月终于还是撒手人寰。期间,除了安慰给他信心似乎没有太多关于往昔的交流。弥留之际,我赶到家的时候已然咿呜不成语调,眼睛朦胧不识他人,在我贴着耳朵努力大声地许下关于家人未来的一种保证或是承诺之后,咿呜渐渐变缓直至无声无息。生死真的就在一线之间,于是,我们俩之间的隔阂冲突了一辈子而最终也被遗留在了那恍然昨世。

我知道他有过自责,但我不清楚我有没有过原谅?很小的时候我就已经习惯把悲伤看成是一幕喜剧,我以为我的痛苦或许还可以娱乐他人!三十年来随波逐浪,我想我应该是把自己武装得足够坚强和冷血,只是又不得不承认背后竖立着的是一桅脆弱的浅帆。不良于行、不谙世事,很容易欣喜很容易感动也很容易失望,所以,只有强迫自己不要再去无端冥想!我以为这就是命,逃不过才是一种坦然!往生也好苟活也罢,选择是因为被选择,帮助是因为人自助,如果没有觉得无奈,天堂和这个世界其实都一样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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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运多舛是一种坎坷曲折,理想绚烂是一种多彩多姿。可理想它总是在变换,虚无之中隐藏着所谓的成熟!小时候是班上第一批戴上红领巾的,就觉得很拉风,然后盯着血染的五星红旗,唱着“每当我走过老师窗前……”,于是理想一会儿是做个像刘文学、赖宁一样的好儿童去保护一亩辣椒地或者一片森林;一会儿端着冲锋枪上到了老山前线藏进猫儿洞要去保卫我们伟大的祖国;一会儿又真想把自己当成滴泪的蜡烛吐丝的蚕,长大了还要去浇灌未来的花朵……然后,我和我的同龄人们一起面向未来面向四化,一起长大!我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不是早上八九点钟的太阳,但我清楚慢慢的这个世界变得有些莹莹的透亮。于是,理想开始泛滥开始自由化!其实根本不懂什么是自由,只是记住了当年的坦克车和那些激情的面孔。而小小的我们已经开始故作深沉其实没心没肺地唱着《水手》、《星星点灯》……如果要是长得好看一点儿的话,我想我的理想说不定还会把自己当成第五大天王。然后中学时遇到李雷和韩梅梅他们,我想我或许是读懂了只有我们才以为会有的那份朦胧,此时不需要理想,青春就只有爱情!初恋很美,各种青涩一直持续到高中毕业,这时候理想卷土重来,不是上大学、打工、入伍就是用货币丈量人生。事实上,很多人的人生就是从这里真正开始。因为不管是走进象牙塔还是混迹社会,最后大家总是会重逢又走到一起,然后谁也没法拒绝很多很多的理想和目标全都给烙印上了一个“¥”符号。这似乎比高中课本里,马丁路德金的梦想还要给力!

现实浮沉跌宕,碰撞让棱角变得圆滑,蹂躏让纯真更显风骚,这时候血染的不再是主义而是屁民,伟大的不是祖国而是神兽草泥马,以前偌大的国度放不下一张书桌,现在也还是摆不下一把椅子。这个世界缺了谁都不行,可是少了我并不会有着什么不同。突然觉得真没必要再把自己把青春和一些伟大的字眼联系在一起,责任其实莫须有,人人都可以努力却没有必要那么执着。社会总是在进步,如果我们失败,那也是在为后人趟路。当然这再也无关正义与奉献,所有的抉择都是基于自私的生活,我努力,我奋斗,但只为自己!如果时光或者现实可以让理想更加富庶而有盈余,那么或许才会把自己献给国家献给人民。所以,如果再要问我理想是什么?那我只能说是好好活着!

活着也老实不易!收获往往不是期冀而是失落。十年前离家时,只有一个空空的行囊,装着一些莫可名状的梦想,还有眺望着的美丽远方。十年后还是那只行囊,没有任何丰收的沉甸甸反而空空如也,所有的期冀都被我遗失在了路上。一个人且行且歌,驿路的风景像雾像雨又像风,淅淅沥沥,交织了一帘的彷徨还有无尽的感伤。

七八年前刚出校门,手心里攥着一张火车票,又有一场瓢泼的雨淋着我去向南国。到现在我还记得当时那个美女列车员的模样,还有在韶关上车的那对小情侣,以及同学被小偷划破的西装。却不愿意记起广州,广州不是我想象中繁华的广州,东莞也不是概念中浪漫的东莞,至于深圳、珠海我以为那根本就不是在中国!因为工作和朋友的缘故,看风景似的去过很多城市很多工厂,见过形形色色的人流,他们都不像我,很多时候我看见的除了忙碌就只有穿梭。一直到我离开都没能喜欢上那些地方以及那些人,可能是我不习惯的节奏难捱的炎热或者现实到骨子里的世俗。总之,我并没有遭遇什么曲折或是失败,也或许正是因为平凡而让我如此坚决地想要离开!

回到重庆,一开始十几个同学住一套三居室,男男女女,像极了学校里的寝室。可也正是那种嘈杂的温馨,让我总是时不时地怀念那个叫黄沙溪竹园的地方,白天阳台外有远远的江景,晚上楼下有隆隆的火车。每个月每个人发工资的时候总会有聚餐,哪怕就是小地摊的串串香或者烧烤。一桌友情,两打啤酒,三句龙门阵,年轻和际遇就像穿堂的风轻易就打发掉了清贫困苦。如今各个哥们儿姐妹混得都还不错,可是再聚首,谁都知道谁的眼睛后面还藏了些什么……或许是我不思进取抱残守缺吧?就像我现在兼职的这家公司,其时是我又回到了零四年前的老东家。从朋友分离再到公司辞职,若干年后,公司发迹了,朋友也发福了,再回来只有我脸上皱褶里还珍藏着一些没落的懵懂。不管好的坏的,我到底是没有什么大的改变。老实说工作上的事情从来没有什么大起大落,曾经加班到吐血,也曾经翘班了一两年的时光。我或许真没有什么目标,真没有努力工作,但我一定有努力生活!我所有的财富是我那些想写又不敢写的经历,是总在困难时刻雪中送炭的一干朋友,我很庆幸也很知足!这三十年有些荒废但绝对没有虚度,就像此刻我在试着找回的自我。有些光和热,需要历久、真诚和守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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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候是一段青春还有那不灭的容颜!若干年里遇到若干个女人,连同日记一样的泛黄。不管是想起了谁忘记了谁,错过了谁又拒绝了谁,幸福还是失望,最终都无法抑制寂寞一如柳条抽絮般地疯长。不停地希望又不停地失望,憧憬其实是季节轮回一曲淡淡的忧伤!有些婉约有些朦胧,有种说不出的美,那是孤单在夜里咀嚼思念芬芳的味道。

我还记得很多的当年,比如那个名字有很多个“金”的同桌,说很多的话,下意识的去碰她的手,而她从来没有注意过我。当然,我得承认,我一直很丑,呵呵。也记得一个绿衣女子,我寻她她也寻我,赌气中间的距离是一条沥青马路然后是多年后的思索。还有一位活泼的“花痴”,从高中到大学,坚持了几年,然而就像两个学校之间不长不短的路途,像卫星湖边桃花岛上的春风,我除了朦胧从没给她一个结果,就因为受不了那活泼的煽情。有时候爱得太多,反而不能忍受那种窒息的束缚。至于后来到现在有人给洗过衣服讲唇语使眼色,甚至有的酒后乱性一夜情,我以为那不是风流,只是错过!经过!我从来不认为自己很纯洁,但我也不觉得自己很卑鄙。如果这个错有些不经意又有些无奈,有些离谱,有些厚重,那么我愿意悔过或者救赎。只要她们愿意,不要来生,只论今世,除了爱情记忆的雅量应该还可以惠存很多很多!

当然,这一生我总以为最美还是相思,而且是挂单的那种!多年前喜欢过一位美女同事,偶尔聊天,有QQ有电话,但是一直到辞职离开也从未点破,因为我很清楚有些东西它本来就不属于我,所以惟有相见不如怀念!说老实话,我很难喜欢上同事,但最近好像又有苗头,说不清楚。其实,我曾经很喜欢上一家公司的隔壁,电视台工作的某个美女,呵呵。那身段气质俱合我心意,苗条而不羸弱,娇美而不张扬,隐隐的一种知性感性的美!可惜我是蛤蟆不是青蛙,只能掉着口水远远地看着,经过距离和时间的搓揉自然而然到现在开始感觉很模糊。有些美丽明明触摸不到,但就算是墙上的风景甚至都无需装裱,它依然能够不费吹灰之力就牵扯住我的眼神捆住我的双脚。当然这画不是油画,我还没那么变态和赤裸裸,只是素描,有时候比较更喜欢水墨多一些。想想吧,这也不算是一见钟情,因为从未有过表白,那么这就只剩下相思,不是爱没有情!可也正是这样的一种朦胧缺憾让人如饮甘露,久久不能释怀……

只是,我也知道:美则美矣多则无益,浅尝辄止!

孤独可耻也可憎,但并不可惧,因为这独而慎而省则会又有许多久远的绵长。被爱的人不一定都是幸福的,玩单相思的人指不定还有变态的,一种情意真实还是虚假,有益无益,全在于自以为的高尚。说到底,爱情也是一种宗教,这里有笃信有救赎也有传说。所以,尽管现在我依然落单,但是我还是觉得爱情很美,因为那是我的信仰!我的皈依其实是基于向往,明天美好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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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如刀,刀刀付流水。我以一种碎碎念的方式拾掇三十年的经历,游离生死,戏说沧桑,平淡还难免以偏概全,但这的确就是我莽撞沉浮的三十年。这么些年有些事我对了,有些事我错了;有些愿望实现了,有些愿望破灭了;还有些人我遇见了,又有些人错过了……我没法欣赏自己也不能对自己嗤之以鼻,生活还原到最初那就只剩下一个自我本真。所以,在最近这一两月在我意识到即将到了而立之年时,慢慢地我却感觉到一种从未有过的平和。再没有急功近利,再没有豪情满怀却也清楚不能自由散漫。奋斗是一种必须,哪怕短时间内依然还是一个人的江湖!目标是一种度量衡,哪怕只有成功和失败两种尺度。而改变需要努力的契机,打破过去现在以及将来种种无意义的僵持。三十年不算短却也不长,后面还有三十年四十年五十年,甚至还想更多。最重要的是此时陈述总结的最后,自己给自己讲了一个简简单单的道理:生活!可以有热血但不要冲动,须本分;可以有理想但不要梦想,得真实;可以有爱情但不是相思,要幸福!

三十年,我突然活出了一分清醒!三十年,我才自然明白了一些意义……

PS:我和雨之间似乎也总有着一种说不清楚的感情,每一个重要的时刻她都会不期而至。就像今夜的山城,凌晨四点窗外还下着雨,雨滴落下屋檐,滴进我的心底,激荡起的圈圈涟漪其中就有这将近五千字的回忆。有些冷,有些温馨,也有更多失忆!

本文由 江子渔 发布在 博客 专栏,并贴了

共有 16 条回应

  1. loky.liu 说:

    似乎想说什么却又缺失的表达,配乐很给力!

  2. 若冰。^ 说:

    终于明白’你的忧伤从何而来。

    我真的幸福很多!~

  3. Glyphvectory 说:

    很有感觉。

  4. 小天 说:

    我是都不敢去思考,糊涂活着,唉….

  5. Chener 说:

    困惑总是存生。生活总要继续。莫名都已是半老之年。

  6. Thinking 说:

    老魏,还是这个样子

  7. 13 说:

    30年很长啊,就怕是一直这样子,一直是黑色

    • 乔夫 说:

      呵呵,我不装13,其实早就想改了,但受制于想法和实践的纠结!
      因为创意之于设计,我从来没做出一个自己真正满意的作品,所以再等等看吧。

      至于某种状态,三十年了我一直想改,但无奈惯性太大,我一直在尝试改变一直在努力挣扎,哈哈……

  8. luo_oul 说:

    其实,很多的时候我们都活在回忆;
    其实,很多的时候我们想要改变,只是不知道从哪里开始,为了什么改变;
    其实,很多的时候我们明明知道自己错了,还在心里欺骗着自己;
    其实,很多的时候我们想要为自己活着,然而缺少了他人,谁来对你承认;
    其实,很多的时候我们都很孤独,至少在心里形单影只着!

    最后,圣诞快乐!

  9. bwskyer 说:

    品人生, 识人生, 味道很多, 空了喝酒.

  10. springwood 说:

    博主的rss出问题了吗?把这十几年之前的文章当作新文章推送给我了,一下子推送了十几篇十几年之前的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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